微的小房间搞得一片狼藉,地上桌上全是散落的纸张,太阳落山之后,西方天际一点一点消弭的光明引来了无尽的黑暗,笼罩在贺西洲的身上,俊俏的眉眼满是晦暗,看不分明。他轻轻抚摸着沈星微日记本上的字体,感受她落笔
时的一笔一画,好像与她的心亲密地贴在了一起。
天天把死挂在嘴边的人,不是在期待死,而是在渴望爱。
那么同理,沈星微总是将讨厌贺西洲挂在嘴边,其实并不是真的讨厌他。
同样的,在贺西洲睡到半夜被沈星微的动作惊醒之后,感觉到她悄悄把手掌探入自己的指缝中,轻轻把脑袋贴在他的肩膀旁,或是小心翼翼凑近他的颈窝把炙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上这些细细密密的小动作,也并不是因为她太过孤单而缺乏安
全感,寻求温暖。
而是她于漆黑的绝望中,窥见了一丝光明,然后笨拙却顽固地抓住了。
此后的每一天,她都在写日记,却再也没有出现“想死”的字样,直到她闯进了贺西洲的家中,被他抓住,这密集的日记才变得稀疏,在与他相恋的二十天里,她只写了五次日记。
沈星微的身上的确长了许多分叉的枝丫去汲取她的本源的生命力,可她终究不是树苗,所以贺西洲也没办法化作锋利无情的剪刀去修剪她。
夜晚八点,贺西洲站在车旁抽烟,缥缈的白雾掠过他的眉眼,喧嚣吵闹的小区里,他仿佛独占寂静的一角,格格不入。
他看见一辆黑车开到小区门口,于是将烟头按在墙上熄灭,朝那黑车走去。驾驶座下来的人是彭翰,看见贺西洲之后动作有一瞬的僵硬,脸上出现不虞的神色,但很快将那些神情掩去,端出微笑,对他道:“很巧啊贺先生,在等星星吗?”
“在等你。”贺西洲淡声说。
彭翰惊讶地一挑眉,“请问......你找我还有事吗?我还以为你把我删除的时候,已经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
“当然是来感谢你的。”贺西洲站在他对面,由于身高他不少,看着他的时候眼眸半敛,因此看起来有一股懒散的倨傲,嘴边挑着轻笑,“如果不是你帮忙,星星还不愿意搬去跟我住在一起。”
彭翰神色一怔,像是受到打击,“什么?”
贺西洲语气很平缓,仿佛在跟朋友闲聊一般,漂亮的眼眸中映着头顶路灯,微微闪烁着,“星星的脾气太倔了,我光是哄着她,根本不可能从她嘴里听到过去那些事,所以只能麻烦你帮我一把,虽然她昨天跟我闹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消了气,已
经把所有事告诉我了,我是回来给她拿衣服的,我们已经同居。”
他的语气又变得很欠打,“谢了,原本我还计划要等个两三天,没想到你动作那么快,才半天就把事情告诉了她,倒是让我少等了两天。”
彭翰涨红了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贺西洲。那张俊脸带着笑意,看起来相当惹眼,但笑容落在彭翰里,却变得十分恐怖,他后知后觉中了这人的圈套,惊声:“你利用我?!”
“谈不上利用,只是看透了你的本性而已。”贺西洲说:“其实我本来想着,星星在生气的时候最好动手打我,把我打得头破血流,或者抓花我的脸,这样我就能捏住把柄,要她对我心怀愧疚,然后更爱我,更粘着我。但是不管我说了什么,她都
没有对我动手,吵架时我都把脸伸到她手边了,她都没有打我………………”
贺西洲笑眯眯地对彭翰问:“你说,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的人,她得有多讨厌,多恶心啊?”
彭翰难以维持假面,双眸进发出怒意,丑恶的嘴脸显露无遗,“你这种人,不仅满腹算计,而且狗眼看人低,你根本看不起星星,你这样算计她,不还是为了你自己?”
贺西洲面对这样的指控,很是无所谓地耸肩,“那怎么办呢,谁让星星就喜欢我这样的人。”
彭翰攥紧了拳头,五官因妒恨而扭曲,他看见不远处停着的昂贵白车,那是他不眠不休埋头工作几十年都买不起的型号,对贺西洲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不明白这样游戏人间的富家子弟为什么要跟他抢人,明明只要他一把钱,挥挥手,就能找
到各种各样的情人,这不是他们有钱人的常态吗?
“没关系,我可以等。”彭翰推了推眼镜,压下了心头翻滚的情绪,笑着看向贺西洲,“我知道你们这种有钱人感情不长久,等你腻了,变了心,星星就会知道谁更好。”
贺西洲笑容微敛,唇瓣挑着冰冷的弧度,“别等这些不切实际的,你只要老老实实坐在家里,等着法院传票就好。”
彭翰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此时已经心乱如麻,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贺西洲拍了拍彭翰的肩膀,表现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说:“没办法,谁让我们这种有钱人,总能找到很厉害的律师团队呢。我今天在这等着,就是好心想告诉你,别在门口守着了,她跟我住呢,不会回来了。”
贺西洲大概就是为了说这些话,讲完转身就走了,也没有再多给他一个眼神,驱车离去。彭翰看着白车的背影,手掌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如果是别人对他说这些话,他会当作一个笑话,可是贺西洲说这些,尽 -->>
41、第 4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