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的车程,沈星微在车上也没闲着,不停地在各个平台搜索春明集团,直到她第十次播放营销号那些夸张,但文案内容又完全一致的短视频时,贺西洲忍不住开口,“你看那些玩意儿干什么,十有八九都是假的,还特别夸张。”
沈星微当然知道营销号有很多夸大的成分,对于视频里说的那些关于春明集团的老总白手起家,年轻时吃过多少苦,以及桃花泛滥有几个老婆,多少私生子这些,沈星微保持中立态度,并没有盲目相信。
但是这些视频并不是完全没有用处,她还是在里面了解到了一些关于春明集团的情况,从而知道了这究竟是一个多么庞大,多么有国际影响力的集团,旗下的产业在各个行业所达成的成绩,单拎出来就足以媲美国内一线大公司,因此还接受过数
次反垄断调查和罚款。
她越搜越心凉,对贺西洲说:“我觉得我们去告春明集团没有任何胜算。”
贺西洲正在停车,从后视镜里往后看,神色很平常,“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沈星微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害怕了,甚至她想起了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案例,说:“如果我们失败了怎么办?我之前在网上看到有人打官司因为请的律师不好,结果本来只需要交罚款,后来却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贺西洲觉得这个故事有点耳熟,但没有细想,因为在这个狭小的位置侧方停车有点难,他来来回回倒了几遍,随口应道:“我请的律师很厉害。”
沈星微心里很慌,马上又拿起手机在网上搜索“跟春明集团打官司的胜算大吗?”“春明集团败诉过吗?”“春明集团的老总有没有犯过罪?”春明集团每年都有按规定合法纳税吗?”等问题,等到贺西洲终于跟侧方停车搏斗完毕并且获取胜利时,她
的心已经凉透了,宣布道:“我们会输。'
贺西洲掐了掐她的脸颊,“下车。”
两人进入了写字楼,电梯直上25层,电梯门一开,门口就站着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沈星微悄悄打量他,见他身高大,皮肤黝黑,留着板寸头,看起来不像是当律师的,适合趴在荒山野沟当埋伏的狙击手。
沈星微有些生气,她觉得贺西洲不应该找一个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律师的人,来当他们起诉春明集团的诉讼律师,这样胡闹,那他们被判二十年有期徒刑的概率也不一定是0%。
狙击手律师上前来,笑着与贺西洲握手,“贺先生,多谢你给了我这么个机会,我这辈子的律师生涯里应该只有这一次写告春明集团起诉状的机会。”
贺西洲笑眯眯地说:“闫律师说笑了,我们都是通过正规手段合法维护自身权益的公民,春明集团侵犯了我们的权益,当然可以告。”
对方跟沈星微也握了握手,随后龇着牙笑了笑,“这事儿太新鲜了,我接到委托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跟我进办公室聊吧。”
三人进入了一间敞亮的房间,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这律师名叫闫飞,在给贺西洲和沈星微倒茶的时候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沈星微就发现,这位闫飞拿到律师执业证书也没有多久,甚至还没开始打官司,这间办公间完全是因为他自己
家里有钱给出资买的。
沈星微觉得贺西洲是疯了,他的确是精挑细选,但是选的不是本市非常厉害的律师,而是费尽心思在犄角旮旯里找出了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名气和经验但是却拥有执业证书的新手律师。
沈星微的神色变得难看起来,她的手臂紧紧贴着贺西洲的身侧,有一些话想要对贺西洲说,但闫律师就坐在对面,那些可能会伤害到他的话并不方便说。
接下来闫飞向沈星微询问了情况,沈星微转头看了看贺西洲,就听他低声说:“你把前因后果都跟律师讲,他整理之后会写诉状。”
沈星微只好把彭翰抢夺她的画,冒名顶替她获得了春明举办的绘画创作大赛冠军的前因后果都说出来,贺西洲开口说话的次数也变少了,在一旁认真听着。
很快沈星微就明白贺西洲为什么说要起诉春明集团,而不是彭翰和学校的教授了。
因为春明集团在没有经得那幅画本人同意和授权的情况下,就用那幅画去打造商业品牌,这本身就是侵犯了著作权中的财产权,所以沈星微是完全可以告春明集团的,只需要证明她就是那幅画的创作者就行。
与彭翰和教授打官司,并不是赢不了,只是就算沈星微是耗费精力赢了,也不过是抢回了这幅画的署名权而已,最多再要点精神损失费和赔偿,这样的惩罚对于这两人来说实在太轻。贺西洲想要的,是由春明集团去维权,让他们以违约的名义
起诉彭翰,这样一来公司和品牌的名誉损毁以及经济损失,都会算到彭翰的头上,让他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离开闫飞的私人事务所之后,贺西洲把沈星微的旧手机送去了比较专业的技术店,将她之前删掉的视频和照片全部恢复。
两人在外忙活一下午,吃了晚饭之后才回家。
贺西洲一回到家就要洗澡,擦着头发出来时就看见沈星微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他走过去挨着沈星微坐下来,随意往她手机上扫了一眼,就看见了微信的聊天页面正好被她切走 -->>
45、第 4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