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姜苔口中所谓的打假.拳不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而是整个拳击俱乐部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有赌注就会有庄家,俱乐部对于下注的观众们来说就是这个稳赚不赔的庄家。简而言之,老板想捧哪个新拳手,场上的胜负就由他来定。
沈凛虽然在俱乐部打了好几年,但他怎么说都还小,又只是兼职,从来只是在馆内打热场拳和娱乐赛,随时能脱手不干。
和签了长期合约的那个老虎头不同。
刚才在场上与其说是比赛,不如说是一场捧新拳手上位的表演。但自信满满的老虎头并不知情,才会大言不惭来挑衅。
姜苔之前从来没深入接触过他的这些事,听他三言两语地解释完,皱皱鼻梁:“万一事情败露,这些人闹事怎么办?你还是高中生呢。”
沈凛黑眸平静:“对,我只是个高中生。”
“……”
言下之意是,因为还是个学生,其他更赚钱的路子找不到。但也正如此,俱乐部真出事了,和他一个学生也扯不上太大关系。
快要绕出巷子时,天色暗了下来,夕阳早就看不见影。
姜苔突然站住,睫毛轻煽:“有没有闻到香味?”
沈凛还没开口,她已经从一阵烧烤和炒面的气味里精准闻出了自己喜欢的小吃:“是炸双皮奶!”
巷子口这的张叔正开着车门,听见她这话:“还是回家吃饭吧,外面小摊子的不能吃。”
或许因为霍槿瑜生前做生物科研,对饮食卫生很重视,从小就不让姜苔吃路边摊。但她偶尔馋了,还是会背着司机保姆在偷偷买。
不过现下被张叔盯着。
姜苔也没办法,撇撇嘴上了车。
回头一看,沈凛不知道哪儿去了,也不在车边。
坐在驾驶位上的张叔摇了摇头,有点对这俩小孩无奈的语气:“忘记你有帮手了。”
姜苔疑惑地“啊”了声,没听懂。
接着另一侧车门被拉开,沈凛上身探进后座,问:“我坐这可以吗?”
姜苔不明所以地点头:“嗯。”
车开动时,沈凛把买来的那份炸双皮奶放在他们中间的手扶上。姜苔惊喜地瞪大眼,又心虚地看了眼“毫不知情”的张叔。
她手上的拳击绑带还没解开,另一只手已经拿起叉子了。
沈凛低声提醒:“烫。”
他也知道姜苔不被允许吃高糖高油的路边摊,所以买的小份。又示意她手抬起来,伸手帮她解绑带。
姜苔小口咬着双皮奶上的炸酥外壳,一边神色自若地聊天:“好难解,我缠了好多圈。”
“你绑错了。”沈凛把绑带拆开,在她手上做示范,“这里要贴掌根,绕手腕过来。交叉,在拳峰关节上缠几圈。”
他睫羽低耷,藏在帽檐下的神情及其专注。捏着暗红色绑带的手指修长笔直,骨节清晰。男生手掌宽大,显得她的手腕倒娇小玲珑。
他们除了体型,就连肤色差异也明显。
姜苔嘴里还在嚼,却鬼使神差地碰碰他拳峰。握拳打拳的位置有伤口在,摸着并不平滑。
沈凛顿了下,掀起眼皮看她:“怎么了?”
“很粗糙。”姜苔又飞快摸了摸他的指腹,“这是茧吗?”
“嗯。”
他把绑带取下来,也收回了手,转过头看向车窗外面。身侧的姜苔猫着腰还在吃,脸颊一鼓一鼓的。
模样全倒映在车窗玻璃上。
-
因为脸上挂彩,怕被追根究底地问,吃晚饭的时候,沈凛特意和焦莱错开了时间。他本来一般也都在外面吃,今天是和姜苔一块回来了。
沈凛洗过澡,在房间擦药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狭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炎药水味。
为了散味道,他还特意开了窗户。外面正对着的是后花园,焦莱正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浇花剪枝。
姜苔没有敲门。
不是故意的,而是她压根没有在家敲门的概念。
看见男生手忙脚乱地扯下那件棉质T恤,关上窗户那一刻,她才后知后觉到有点尴尬。
“我……找你有事。”她清咳了声,指指他桌上药瓶,“要帮你吗?”
虽然沈凛反应快,但她还是看见了他裸.露的后腰、脊骨处都有着累积的淤青。
沈凛放下喷雾,站起来:“什么事儿?”
“帮我复习。”姜苔转过身,“去我房间吧。”
他下意识跟着她,听清后才不确定地问了句:“你房间?二楼?”
姜苔理所当然道:“嗯,你这什么表情?跟第一天知道我房间在二楼似的。”
不是第一天知道,而是第一次上去。
沈凛从来没有去过二楼。
确切来说,搬进来之前,他的活动场地是花园、院子和地下室的酒窖,这些都是焦莱要干重活的地方。搬进来借住后,也顶多在厨房、餐厅那多走动。
双层别墅没安装电梯,拐着弯的楼梯上在立秋那天被铺上地毯。
二楼只有一间主卧,那就是姜苔的大套房。里面更衣室、洗漱台、小客厅的隔间都划分得清楚。
不过她平时还是常待在卧室那的电脑桌前。
此刻一体机的台式电脑还开着,桌上摆着几本翻开的教材书 -->>
8、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