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臊。
朱氏瞪向起哄的两人,替儿子解释道:“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回事,齐员外是我们的老街坊,但凡他换个时间过寿文宾不要钱都会给他画,这不是正赶上他要备考春闱吗,春闱多要紧的事,他哪有那个闲工夫浪费精力在作画上?”
飞泉一听这话有讽刺自家王爷残了腿不用备考春闱之意,笑了:“没工夫为齐员外作画,却有功夫来这里看我二哥作画?”
朱氏又要反驳,何文宾拉住母亲,对齐员外道:“齐伯,先前是我想左了,读书也当劳逸结合,练字作画都是修身养性的雅事,只要齐伯不嫌弃,今日我便可以为您画。”
齐员外笑容和蔼:“那怎么成,还是春闱要紧,贤切不可为老夫的事分心。”
“对对对,您老千万别耽误文宾的时间,不然明年出了啥事,您老还得担责。”
这是要咒她儿子落榜啊,朱氏气得要死,指着那人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
飞泉跳起来,将她们娘仨往后撵:“去去去,要吵一边吵去,别坏了我二哥的画兴。”
何文宾兄妹年轻好面子,一起拉走了他们的母亲。
日头越来越高,围观的街坊们越来越少,当赵?停笔画中王妃也只差五官待绘时,身边除了姚黄与飞泉,就只剩坐在岸边石头上摇着扇子的齐员外了。
飞泉负责收拾东西,姚黄推着惠王爷转向齐员外,笑道:“我们要回去了,您老一起吗?”
齐员外乐呵呵地点头,由衷地惠王爷道:“老夫没读过多少书,不会夸人,但今日能看到贤的画,终于明白为何有些人愿意出百金千金求购名人字画了。”
赵?:“拙作而已,您老谬赞。
齐员外摇着蒲扇走在轮椅一侧,叹气道:“贤侄刚刚都听到了,老夫这个月二十九要庆六十岁的寿辰,年轻的时候也没做过什么雅事,到老了忽然想求人替我画一幅子孙满堂的祝寿图。何家侄子忙,老夫万万不敢再去打扰,不知贤侄可愿意帮老
夫这个忙?酬金的话,恕老夫被满院子的子孙耗光了家底,如今只能拿出十两,再多家里该闹了,得不偿失啊。”
年轻的时候盼着子孙昌盛,子孙真多了才发现子孙都是来讨债的,给了这个就得给那个,一双双眼睛全盯着他手里那点积蓄。
姚黄看向惠王爷的脑顶,这是他自己招来的仰慕者,她不搀和。
赵?扫眼齐员外的衣摆,粗布衣裳下是一双半旧的布鞋,自身节俭,却舍得重金求画。
他作画的时候,这位老员外先是站着,后来改成坐在一旁,眼睛始终凝视着他的画与笔,看得出是真喜欢。
何家秀才没有闲功夫,他确实有很多的闲功夫。
赵?问:“您老想要什么样的祝寿图?"
齐员外大喜,激动了一会儿才紧张道:“可能有点麻烦,我想要一张我坐在堂屋主位上的,三个儿子坐在两侧,孙儿孙女们跪在中间给我磕头。孙辈们看不到脸简单画画就行,我跟三个儿子最好都能看出模样来,我就想着等我走了,他们仨能和
和睦睦………………”
姚黄替齐员外觉得悬,齐家有七八个孙辈吧,哪怕只画跪在那里的背影也要费番功夫,何况还要清清楚楚地画出四个大人,惠王爷独处惯了,能耐烦给一个素不相识的老者画这个?
在沉默中走了一段路,惠王爷开口了:“可以,不过每次作画时你们一家人需在堂屋提前准备好,待我到了,我会直接作画,不想听任何闲言碎语。念在孩子们小,我能容忍三次喧哗,再多此事便作罢。”
齐员外大喜过望,连连保证一定会遵守规矩。
老人家一直将年轻的小两口送到门口才告辞。
待飞泉关上大门,姚黄转到惠王爷前面,稀奇道:“二爷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我跟你要一幅画都得哄着才行。
飞泉悄悄地溜进了前院的倒座房。
赵?仰头看王妃:“你求画时有哄我?”
姚黄笑笑,俯身扯他的袖子,边边道:“这样就叫哄。”
赵?:“......”
60、0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