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洲的睡眠一向很好,以前只要入睡了,就几乎不会在夜里突然醒来。
但自从他的床上有了沈星微之后,贺西洲在夜间醒来的次数就变得多了起来,可能是他独睡那么多年,乍然还不太适应床上多了个人。所以有时候在夜里醒来,会看见沈星微会以一个蜷缩的姿态紧紧挨在他身旁,像是本能地朝什么东西靠近,寻
求安全感一样。
她过得不好,甚至已经病态到成了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生活的小老鼠,却还是要装得若无其事,企图掩盖千疮百孔的过往,努力又倔强地表现自己已经走出过往,拥抱新生活的样子。
“你喜欢我吗?”贺西洲拍了拍沈星微的后背问。
“......不喜欢。”沈星微的脸闷在他的胸膛,带着浓厚的鼻音,哈出的热气堆积在贺西洲的心口,“我特别讨厌你。”
这话贺西洲也听了不少次,很自然地应对,“那下回我再跟别人介绍我们的关系时,就说我们是旧社会的包办关系,你不情不愿,我强取豪夺。”
沈星微从他的怀里抬起头,露出一个不满的表情,“你讲话一定要这么阴阳怪气吗?”
不过因为屋中停电了,所以视线里什么都看不见,整个小区都一片漆黑,不见一点光芒。于是沈星微又在黑夜的保护下,数落贺西洲的不是,“而且你刚刚有必要那么大声地跟我说话吗?做错事情的又不是我,本来就是你隐瞒我跟彭翰联系,这
在古代欺?皇帝都是要?九族的,不要以为换在现代骗了人之后什么责任都不用负。”
沈星微像一个很严格的审判长,判令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在私底下编排或是恶意中伤我,所以我拉黑你也是很正常的事,我没有任何错误行为,你应该向我道歉。”
“对不起。”贺西洲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是嘴上却道:“青天大老爷,我觉得光道歉还不够,要不你打我十几大板,让我狠狠长个记性。”
沈星微觉得他又犯了神经病,没有说话。但是贺西洲却抓起她的手,大约是想帮她动手,沈星微马上挣扎起来,“放开我,我才不想打人,很没有素质!”
可贺西洲只是将她的手掌贴在自己脸边,感受到她热乎乎的手掌所散发的温度,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漆黑环境里,他听见沈星微的呼吸,在感受到周围没有恶意之后,她很乖地平静下来,没有再大声叫喊,也没有一直流泪。
贺西洲慢慢叹了一口气,语气很顽劣地说:“沈星微,所以有时候你被欺负也不能怪我,是因为你太好欺负了。”
沈星微懒得理会他这样的歪道理,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攥得很紧,随后就感觉面上有灼热的呼吸扑过来,像是他低头靠近想来索要亲吻的样子。她下意识将脑袋一偏,嘟囔着,“不要亲。”
贺西洲并没有勉强,但也没有随便妥协,在她脸颊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惹得沈星微痛呼一声。
“走了。”贺西洲拽着她的手,一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让窄小的房屋重新有了光亮。
“去哪?”沈星微不想动,捂着自己的脸颊,拽着手与他较劲。
这点力道根本不够看,贺西洲很轻易将她拉到门口,说:“去我家,不然你要在这个黑漆漆的老鼠洞过一晚吗?而且你的床小得根本睡不下我们两个人。”
“我不去,这是我家,我不会离开的!”沈星微挣扎着不肯就范。
贺西洲此时已经打开了门,钥匙就挂在门边,被他随手摘下,接着就冷笑一声,说:“你以为我会继续放你在这里,跟那个该死的眼镜叽叽歪歪,说一些有的没的?我只能容忍你见他一次。”
他说这话,好像是早就预料到彭翰会来找她一样。还不等沈星微细想,他就咬着手机腾出双手,将把沈星微整个给抱了起来,连鞋子都不让她换就这么很强硬地抱出了家门,含糊不清道:“拿着手机给我照路。”
贺西洲动作很快,将门关上之后,立即往下走,在楼梯间沈星微就像受到了钳制,不敢再大力挣扎。雷光不停闪烁,漆黑的楼道充满了低沉的雷声,由于停电,整栋楼都非常寂静,与平常吵吵闹闹的状态完全不同。
贺西洲故意摇晃了一下,这一招治沈星微非常有效,她吓得惊叫一声,赶忙从他嘴里接下手机,老老实实给他打灯照明。外头的雨势非常大,沈星微本来以为出去要淋一段雨,但是没想到贺西洲把车非常蛮横地停在了楼道门口,似乎从一开始
来就没打算留多久。
贺西洲打开车门,将沈星微放了进去,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的身上淋得全是雨水,坐上驾驶位打开车顶如星芒一样的灯,沈星微看见他的头发湿了,露出的手臂全是水珠,雪白的衣裳也布满水痕。
他随手拂了一把额前湿透的碎发,零星水珠顺着他俊俏的眉眼往下滚落,勾勒出英挺的轮廓。
大雨不停敲打在车顶和玻璃上发出的闷响,车内却很安静,两人都没说话,只有他抽纸的动作发出细碎声响。贺西洲唰唰抽了几张纸,却没有给自己擦水,而是将身子压过去,给沈星微的脸和脖子上的雨珠擦去。
车顶灯光下,沈星微的眼睛很红,因为又哭又揉而肿了起来,她发烧了,白皙的皮肤染上大片绯红, -->>
40、第 40 章